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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医养夫 第四章 卖熊遇贵人(1)

  「这……这是熊?」看到全无声息的庞然大物,容貌清俊的温醒怀惊得脸色大变,目瞪口呆,好在今日是十天一回的休沐,私塾内并无学生逗留,要不然岂不是吓坏学子,大惊失色的哭爹喊娘。

  「爹,你没见过熊吗?这就是熊。」

  熊身上最值钱的莫过于熊掌,一对两百两,熊皮也卖价不差,一张完整的熊皮在县城叫价一百五十两,不过刚刚杀熊又砍断熊掌,难免破坏了毛皮,恐怕只剩半价,而药铺子收熊骨,这一副骨头起码也有七、八十两,它还是头公熊,熊胆也能入药,熊鞭补男子雄风……

  不过除了肉之外,其他的温颜没打算卖,熊皮、熊骨、熊胆、熊掌她皆有用处,在不缺钱的情况下也要自家人享受一番。

  「老实说,你们两个打哪弄来这一头熊的,这么大的猎物不容易取得。」他还真没见过熊,真遇上了还有命在吗?

  一山猪二熊三老虎,可见熊有多凶狠,还排在老虎前面,寻常人别说见了,就连一根熊毛也摸不着。

  温醒怀站得老远,不敢靠近,却还要抚着下巴打量黑熊的死状,装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温文儒雅。

  「捡的。」两人异口同声。

  「捡的?」他一楞。

  「我们在上山拾柴时见到一队身着劲装的黑衣人在打老虎,然后沿路追的时候老虎遇到熊,虎熊大战,老虎败落跑了,他们便杀了重伤的熊,取走熊掌,其他就不要了。」温颜说得跟真的没两样,可以去说书了。

  「真的?」半信半疑的温醒怀盯着女儿瞧,不太相信天底下有这么凑巧的事,还让他们捡了个便宜。

  「爹呀!女儿没事干么骗你,你瞧我们两个浑身上下没三两肉,还能一拳打死熊吗?」她睁眼说瞎话。

  看了看小山般的黑熊,再瞧瞧女儿和未来女婿,他呼了口气,「你们行吗?叫杀猪王来处理,咱们付他银子再送上五斤熊肉,留点肉给村长和走得近的乡亲……」吃独食总是不好,而且这么多肉也吃不完。

  「先生,我能的,不用叫王大伯,就是手脚慢了些。」被推出来的风震恶踉跄了一下,他后腰还留有温颜推他的手印,沾血的。

  「真的可以?」温醒怀眼露怀疑。

  「行的,先生。」他重重点头,活熊都杀了,一头死熊还能难倒他吗?更别提这些年也处理过不少猎物,有经验了。

  温醒怀犹豫了一下,双手背于后走至廊下,「好吧!让你试试,真做不来就去叫人,村里的叔叔伯伯都乐于帮手。」

  温颜偷偷扮了个鬼脸,他们当然乐意,有熊肉可以吃,还会广而告知,让亲朋好友也来分两斤熊肉,你一块、我一块,几十两银子就没了。

  因为是「捡的」,也就不好意思卖钱,以她爹的为人必然不会收银子,还会想说乡里乡亲的,有什么好计较,平日里大家很少吃到肉,正好白捡的黑熊就一起分享,解解馋。

  可她一点也不想分人,黑熊是她设计捉的,十二根铁箭和十二条铁链是她花银子让人打造,还用上师父的机关术,她以身作饵引出黑熊,再开启机关一次射出,让身中铁箭的黑熊无力挣脱。

  扣除黑熊身上的宝贝,把熊肉卖掉所得的银子还不足补贴她付出的银两,她杀熊也就赌一口气,顺便试试她设的机关是否有用,日后靠机关术赚钱。

  温颜掉进钱眼里了,但她不是为了自己,而是为了明年三月风震恶去府城应试考秀才,以及她想为爹盖一间规模大的私塾,招更多的学生,找另一个夫子帮他分担工作,有人轮替他也有空闲看看自己想看的书,到外面踏青赏景。

  爹这十余年来都为妻女而活,没为自己做过一件事,因此她也想当一次孝顺的女儿,让他全无后顾之忧的做他想做的事,不用为五斗米折腰。

  「熊胆给我,我要做药。」医书上记载,熊胆有清热解毒,息风止痉,清肝明目的作用,她正好用来炼制解毒丸。

  「给。」刀一切,手心大小的胆囊完整割下,他二话不说的递给未婚妻,她炼药,他受福,风震恶腰包里有为教不少的药丸子,分药效用油纸分别包着,有些是止泻的,有的是治腹胀的,还有防虫蚁叮咬,被毒蛇虫啮咬的解毒药,她为他准备的。

  「熊心、熊肝、熊内藏就不要了,我们留肉就好。」野生的兽类怕有寄生虫,为免吃进虫子她直接舍弃。

  「好。」他伸手一掏就是一盆子秽物,打水将内腹冲洗一番,洗干净了再剥下熊皮。三合院的左侧有口深井,他们就在井边处理熊屍,清风明月般的温醒怀站在一旁看两个孩子又剥皮又切肉的,他眉头微颦,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想法。

  两人高的土墙阻挡外人的窥视,过往村民很难瞧见院子内小山一股的熊屍,只是看见女儿和未来女婿一人一边合力剥熊肉,他眉间多了两道皱褶,忽觉女儿太凶残了,居然连熊都不怕,她下刀的狠劲连他都肝儿颤,感觉切的不是熊肉,而是他的大腿肉。

  「呃!那个……一会儿熊肉炖烂点,你娘又瘦了,你加点天麻和黄精一起炖煮,看她能不能多吃两口。」温醒怀叹了口气,长寒兄这一走,他的妻子承受不了丧夫之痛,便病倒了,拖上这些年怕是不行了,也就这几个月的事了。

  风长寒虽然搬到天坳村,却还保持着世家公子的傲气,在村里唯一的朋友是温醒怀,两人共同的兴趣是下棋。

  不过风长寒死后,温醒怀便不再下棋,知音难寻,那一副玉石棋子被容娴玉送给娘家兄弟,盼他们能为母子俩出个声,好让孩子他祖父早日接两人回府。

  只可惜价值百两的玉石棋子只换回她兄弟传的四个字——勿做奢望。

  看到这几个字,她又大病一场,整个人像失去魂魄一样,连服了月余的药才稍微好一点。

  「好的,先生。」风震恶的回应像在背书,无平仄起伏,对于自己不想好起来的母亲,他不予评论——温颜的医术虽有长进,但难救不想活的人。

  「对了,下个月十八你就出孝了,你娘大概没办法去祭拜你爹,你记得备好香烛、纸钱和祭品,到你爹坟上跟他说一声。」真快,三年过去了,孩子也长大了。

  「好。」他爹死了三年吗?彷佛还在眼前,音容犹在,风震恶心神恍惚了一下,鼻头微酸。

  「我陪你。」

  一只小手轻握住了风震恶的手,他心头一震,眼眶发热,那只手满是血污,他却满心感动的回握。

  「嗯!」

  两人的手偷偷交握,没人瞧见。

  肢解完整头熊后,他们先把破损的熊皮硝制一番,晾晒在后院的架子上,而后再向村长借牛车,将切好放进萝筐的熊肉盖上几片芭蕉叶和稻草搬上车,一会儿用牛车载进县城卖给酒楼,而在进城前他们先将藏好的熊掌腌制了,在山洞里放上几天再下锅炖煮,若放在厨房风干,只怕没两天就被人偷走了。

  村里爱串门子的妇人不在少数,顺手牵羊更是常有的事,温颜一旦不在家,便有街坊邻居来找周大娘聊天,周大娘一边要煮学生的午膳,一边顾着火,根本没法注意背后的人做了什么。

  所以温颜从不把猎到的猎物放在家里,要么直接卖掉,要么藏在只有她和风震恶知道的山洞里,不便宜偷鸡摸狗的鼠辈。

  只是她有个乐善好施的父亲,坚持拿出百来斤的熊肉给村人分享,他们只好留了一部分在村长家,届时由村长在祠堂前面架起一大锅烹煮,人人一碗熊肉不落空,村长和几位族老更是人手几斤熊肉,但厚着脸皮讨要几根熊骨回去泡酒,甚至觊觎熊心、熊胆、熊鞭之类的,温颜可不会答应,她也早早就把东西藏好,免得她爹又把好东西都拿去做人情,自家半分钱都没赚到,自己吃糠咽菜。

  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,风震恶跟温颜就要出发了,现在去县城里,约莫傍晚才会回来。

  温醒怀送他们,忽然想到一件事,「对了,我帮你报名了明年府城的院试,你书要看,别为旁的事荒废了功课,你娘就等着你为她争口气。」希望风太太能撑到应考后,不要再耽误孩子了,白白折了好苗子。

  风震恶怔了怔,随后双目低垂,「谢谢夫子,一会儿学生将报名费给你……」

  「哎!这话我不爱听,你也别提,女婿是半子,我给自己的孩子花银子不是自然的?你还跟我算得一清二楚吗?」温醒怀佯怒说。

  「先生……」他面上羞红。

  温醒怀笑着一摆手,看向女儿,眼里满是慈祥,「以后对我女儿好就好,我这辈子没什么大志向,就盼着她有个好归宿,不受人欺负。」

  「先生,我会对温颜好。」

  他呵呵笑道:「我相信你,你是个好孩子。」

  「我不会让先生失望的。」温颜是他想白首一生的人,他会宠着她、惯着她,让她衣食无缺。

  「走了,再不走就晚了。」被风震恶抱到牛车上坐好的温颜看不下去了,忍不住开口,这一老一少也太矫情了,不过进一趟县城也依依不舍,四目相望的道别,要不是一个是她亲爹,一个是定过亲的未婚夫,她都要想入非非、化做腐女看待男男纯爱。

  「来了。」

  风震恶上了牛车,熟稔的往车辕旁一挥鞭,并未打在牛身上,牛眸的一声,缓缓迈开步伐,车子随之动了起来。

  由天坳村到最近的县城坐车要一个时辰,若是去镇上只要两刻钟,只是价差的因素,他们宁可辛苦点进城。

  一路上摇摇晃晃,摇得温颜有点想睡了,她背靠着少年的背,不自觉的睡过去,直到忽然听见一声驴叫声,她才醒了过来。

  她睁开眼,牛车正好从城门底下经过,交了一人两文钱的进城费,她坐到风震恶身边和他闲聊,聊不到两句,前方忽有几匹快马疾驰而至,与牛车擦身而过,她没瞧马上人儿的英姿,却双目发光的盯着四蹄上有圈雪白毛发的马儿。

  笔直的马腿,健壮的身子,炯炯有神的眼睛……

  「你想养吗?」看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逐渐远去的红鬃烈马,风震恶心疼的问道。

  「我想要一辆马车。」有棚顶,后边开个窗户,出行方便不用向人借车。

  「我们目前买不起。」

  「我知道。」她也是随口一说。

  「朝廷的马向关外买的,我朝没有大草原可以养马,因此马匹的管制很严,价格高涨,没有门路的人是买不到良驹。」战场上退下来的痫腿马倒是有,但是没法载人或运货,大多被买来宰杀,吃肉。

  「那生病的马呢?」她退而求其次。

  他摇摇头,叹了声,「生病的马活不了,通常还没拉到马市就被处理了。」

  「你怎么知道这么多?」她讶异的拉拉他的手,没想到他还知道朝廷的事务,以往她小看他了。

  眼一垂,他淡笑,语气却有点缥缎,「我当过几年世家公子,这点常识还是有,我曾经有过一匹小马驹。」可惜没法等它长大了,在这之前他就离开了。

  「风震恶……」她无意勾起他的伤心事。

  「无碍,没事的,我没放在心上,今日人负我,他日我会一并索回。」风震恶目光一凛,语气坚定。

  「你还想回去?」她略感失望,看来他们不是一路人。

  前一世的她要房有房、要车有车,银行存款多到花不完,可是她那些钱全沾着血,身边没有半点心灵寄托,也无可信之人,她看过太多因为金钱权力而起的背叛和杀戮。

  这样的生活过久了,她一点也不向往所谓的荣华富贵,觉得金钱只会腐蚀人心,造就更多的空虚。

  所以这一世她虽然有能力却不积极赚钱,银子够用就好,多了反而招祸,她只想平安顺遂的过完这一生,学习武功医术机关术,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顺遂,以备不时之需,而不是为了争权夺利,搅动风云。

  「不,只是想让他们后悔莫及,告诉他们,我,不是他们能轻易丢弃的人。」那个女人以为她赢了吗?没走到最后,谁也不晓得站着笑的人是谁。

  「你还是在意。」

  他轻握她的手,眼中闪过一丝伤痛,「我爹不该死。」

  要不是被诬哦,爹也不会郁郁寡欢,功名没了,前途被毁,昔日的好友避而不见,众叛亲离的感受始终是心头一根拔不掉的刺。

  「要我帮你吗?」她能炼药,也能制毒,医毒不分家,能治病的良药对某些人而言是致命毒药。

  看了她一眼,他拢起的眉头舒展,幽深的双瞳漾着笑意,「自己报仇的果实最甜美,你说过的。」

  她嗔他一句,「拾人牙慧。」

  他低声轻笑,「听娘子的话大富大贵。」

  温颜忍俊不禁,噗哧笑出声,「这话会被全天下的男人揍,你穿好防身的盔甲吗?」

  「我不怕,我家温颜是世间最聪慧的女子,你的话不会错。」被揍也甘愿,平凡如他得到世上最好的姑娘为妻,夫复何求,是几生几世的福报才有一生相守,他很庆幸并未错过她。

  「还洒糖,也不担心腻死自己。」她往他手臂上一戳,取笑他老王卖瓜。

  在闲聊中,风震恶也不忘注意四周,发现已经来到熟悉的酒楼前。

  「温颜,你等我一下,我问问掌柜的要不要买肉。」现宰的野味,应该卖得出去。

  「嗯!」温颜抬头一看,匾额写着悦宾酒楼。

  风震恶跳下牛车,直接进了酒楼,温颜坐在牛车上,神色冷淡的观察来来去去的众生,对她而言,这些陌生人只是过客,她不会和任何人有交集。

  路上行人匆匆,形形色色的人都有,有拎着猪肉招摇过市的大婶、有手摇褶扇鼻孔朝天的书生,小姑娘抱着花布从布庄走出,喝醉的老头闹着要酒喝,小娃儿舔着糖葫芦,舍不得一口吃光……

  咦!四蹄上方一圈白毛的红棕色骏马?这不是刚刚看到的马吗?怎么出现在这里,那边是……医馆?

  不由自主的,她一跳,双脚已落地。

  「温颜。」

  风震恶一唤,温颜回过神。

  「风震恶,那匹马……」雪白的蹄子真好看。

  「你想去瞧瞧?」难得有她喜欢的东西,瞅瞅无妨。

  「嗯!」马儿漂亮。

  「好,我把萝筐卸下来再陪你过去,掌柜买了,一斤肉两百文,咱们带来约两百斤,应当能得银四十两。」

  风震恶迅速搬下萝筐,走了三趟搬光牛车上的熊肉,过秤一秤,多出十二斤,他也没多要额外的银子,当是添头送给掌柜,掌柜乐不可支。

  他回来,把掌柜给他的银锭放在她手上。

  「嘻嘻,又进帐了。」可以多买一些炭过冬。

  「傻气。」他笑着往她脑门轻弹一下。

  「学会欺负人了呀!你好样的。」她揉着被弹的地方,不痛,但屈辱,她要报仇。

  「好了,别闹了,你不是想去看看马儿吗?趁主人不在,我们凑近点看两眼。」他说了一声,将牛车寄放酒楼门口,左右瞧瞧没人注意他俩的行踪,假装逛街般地靠近。

  「嗯嗯!」真刺激,像做贼一般。

  两人若无其事的走到红马旁,突地一顿,停下脚步,对着马头、马身、马尾仔细的看了一遍,直夸马儿长得好……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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