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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医养夫 第九章 天降麻烦事(1)

  温颜撩着车窗帘子,看着外头热闹的街景,感叹了声,「终于到了。」

  京城,我们来了。

  风震恶也看着车外景象,眼神深深,「是到了,和我小时候一样繁华,只是身分不同,过去认识的人如在云端,高不可攀。」物换星移,物是人非。

  温颜伸手握住他大手,「你要回去看看吗?」

  他嘴角一勾,面露苦涩,「还回得去吗?只怕尚未跨过门槛就被人轰出来,自取其辱。」

  「那就别去了,你不是让人在京城买了宅子吗?咱们直接让马车往宅子去。」

  进京应试的学子多如牛毛,举目可见,唯恐到了京城无处落脚,风震恶未雨绸缪委托先行入京的同窗代为买下一处宅子,等他应考时便有地方安置。

  再者,客栈人来人往,鱼龙混杂,住在自己的宅子,也免得温颜被人冲撞,被人欺负……呃,反过来欺负人。

  他说错了,温颜之悍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,准把一干勳贵、世家子弟打得哭爹喊娘,屁滚尿流,她脾气真的很不好。

  「嗯,在桐花胡同,往西大街方向,再走一炷香就到了。」他一顿,看向马车的一角。「她呢?」

  不是他心如铁石,天良尽丧,而是他一向不喜与娘子的两人世界多出一个人,好不容易将一名贼心不死的家伙踢走,才过了几天快活日子,别又来个不识相的,妨碍他勾引娘子的大计。

  「姑娘,进京了,你要去哪?」温颜问着马车一角缩成一团的茜色人影,心里暗自叹息不该多管闲事。

  三日前,他们路过一座小镇,被一群异族人拦下,他们本无意救人,只想教训敢在他们面前张狂的他们,三两下就让人的牙全没,留下黑黝黝的牙洞,谁知才离开现场,这个全身是血的姑娘跌跌撞撞地朝他们走来,随即双膝落地叩谢救命之恩,而后恳请他们送她一程,顺路。

  当时她心里就想,哪儿顺路了,一点也不顺,他们的马车又不载人送货,凭什么送她,也未免太自以为是了。

  谁知这女子一说完便晕倒在地,身上的伤口不断流出鲜血,路人指指点点好像是他们伤的,害得她跟阿恶不得不硬着头皮救人,将人搬上马车做一番诊治,总不能真让她流血过多死在马车上。

  而这女人一晕就晕了两天,昨日晌午才清醒,喝了稀粥上了药,伤势看来好多了,人也恢复元气。

  「我……我无处可去,这里的人我都不认识。」女子嗫嚅的说着,微带哽咽和强忍的泣声,丫鬟胭脂为了保护她这个主子死了,纵使胭脂会武,也抵不过围杀,剩下她一人孤零零的。

  「你不是说上京找人?」风震恶不耐烦的瞪人。

  近朱者赤、近墨者黑,他本来不擅言语,有些木头,但在温颜年复一年的调教下,不只多了腹黑和毒舌,连脾气也见长,除了自家娘子和岳父外,谁也不能得他好言好语的对待。

  「我……我是上京找人,但我不知道他住哪里……」

  「姑娘,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,你也知道你本身就是个大麻烦,而我们不过是进京赶考而已,没本事护住你,京里随便一个走在路上的人都有可能是个官儿,我们招惹不起。」温颜委婉的说出自家的不便,请她谅解。

  女子低下头,面色黯然,「我晓得。」

  早在母妃被杀时她就该觉悟,一直自以为是天之骄女,可以任意蛮横,跋扈无礼,谁知是一场骗局。

  温颜把一个小包袱递给她,「我这儿有二十两银子你先拿去用,虽然不多也凑和着,找间小客栈住下也能用上半个月,还有我给你准备的药,红的内服,蓝得外敷,照我说的话去做很快就能好。」救了她就不想她死,当是积功德吧!

  「谢谢,我……我不会连累你们的。」收下银子,她表情发苦的打算下车,但到了车门边又回头,「我叫段轻烟,救命之恩定当回报,这个玉佩是我的随身物,给你了。」

  莫名被塞了一块凤凰图纹的水青玉佩,温颜错愕的看向跳下车的女子,她步履蹒跚却走得飞快,一下子就不见人影,温颜想把玉佩还人的机会也没有,望着人来人往兴叹。

  「玉佩看起来很值钱。」足以抵诊费。

  「你又想换银子了?」掉入钱眼了。

  风震恶笑着搂住娘子玉肩,在她唇上一啄,「非也、非也,这不能卖。」

  「不能卖?」难道是假玉?

  看出她眼底的疑惑,他又笑了,「看到玉佩上头的凤凰没?这是皇室佩饰,只有皇室中人才可以配戴,一般百姓若用了便是逾制,轻者抄家,重者满门抄斩。」

  「这么严重?」不过是个图纹罢了。

  「皇家人向来高高在上,不容冒犯。」所以他才非常讨厌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夜梓,太孤高冷傲了,自以为天下第一人,适合孤家寡人,没兄没弟,没骨肉亲情。

  「你怎么看出她和皇家人有关?」她顶多从举止言谈中感受到出身不凡的家世,非富即贵。

  眼神一暗的风震恶语带嘲讽地说:「我祖父是文昌伯。」

  她一怔,「是公、侯、伯、子、男的伯爵吗?令祖有爵位在身,你是勳贵之后……」

  这……太荒谬了,堂堂文昌伯竟将嫡子逐出家门,那他是想把偌大家业交给庶子吗?这不合情理。

  莫怪风婶子生前千方百计要回府,想尽办法也要公爹认同阿恶,将他接回伯府悉照料,日后好继承爵位和家产,让她享荣华富贵。

  「勳贵之后又如何,还不是如丧家之犬,灰头土脸地被放逐。」祖父的狠心无可宽宥,他爹娘两条命就毁在祖父的冷漠无情,以妾为妻混乱尊卑,逐嫡立庶无视礼法。

  「阿恶,别难过,我们会过得比他们更好,让他们上门来求我们。」凭他俩的聪明劲,这世上还有什么做不到。

  一个狡猾似狐,一个阴险如虎,两人狼狈为奸……呃!夫妻同心,小小的文昌伯府算什么,他们连夜梓都敢敲诈。

  五皇子回京后,除了稳固自身的地位外,还不忘给「恩人」送诊金,顺便定下军中用药,他接掌了虎贲营,掌军十万,负责京城的防卫和九门兵士的调动。

  因为药好,所以温颜敢开高价,比市面的伤药价高两成,夜梓面不改色的付钱,还要求有多少要多少,不许卖给他人。

  「嗯!我信你。」她向来说到做到,比他这个大男人还霸气,有妻如她是他幸,当珍之、惜之,视若珍宝。

  「是信你自己,未来的状元公,等你功成名就之日就跨马游街,胸前挂朵大红花,招摇过市的打马从伯府大门经过,咱们朝门口扔鞋,表示不屑。」羞辱他人,人必自辱,而后人辱。

  听到她愤愤不平地描述,忍俊不禁的风震恶一脸笑。「对,用鞋子扔,将他们踩在脚下,敢栽赃我爹,欺负我娘,还说我野种,我就让他们看看野草也能蔓延成灾,让他们无处容身。」

  该他的,谁也拿不走。

  欠他的,终究得还。

  「喏!心情是不是好多了,瞧你一进京就情绪低落得有如泡在冷水里,冷冰冰的不发一言,两眼无神的望着车窗外,我都想泼黑狗血替你收魂。」温颜说到最后嗔怪了声,看得她心里急,想打开他心里的结。

  「娘子,你是我的灯。」没有她,他会迷失茫茫人海中,她是救命绳索,时时缚在他身上拉住他。

  「少油嘴滑舌了,赶紧回家,这几日因担心那姑娘被人发现而牵连上我们,我不敢睡得太沉,这会儿有点困了,想找张大床好好睡一觉。」身子太紧绷,僵硬如石。

  「好,我陪你睡。」他兴致勃勃,迫不及待的「睡一觉」,同床共枕,妙不可言。

  温颜睨了他一眼,「你睡你的、我睡我的,如果敢吵得我睡不好,家法处置。」跪搓衣板。

  他顿时小男人似的装委屈,「就抱着你睡,绝对不会动手动脚,君子重诺,岂可失信于娘子。」

  「要是睡着睡着就发春呢!」他常干这种事,非要她用手帮他才能消停。风震恶就是无赖地抱着娘子狂吻,「我也没办法,控制不了,娘子太诱人,为夫做不了柳下惠。」

  他打小就喜欢她,对她情有独钟,好不容易定了亲、娶过门,他还能无动于衷吗?没马上化身饿狼扑过去已经很克制了,他对她的渴望如野火燎原,眼看着就要一发不可收拾。

  「尽找借口。」面红耳赤的温颜推不开他,只好顺从的依偎宽厚胸膛,弯弯的菱嘴微微一扬。

  少了段轻烟这个隐患,眼皮沉重的温颜渐渐阖上眼,耳朵听着丈夫规律的心跳声,她睡着也在笑。

  等温颜一觉睡醒时,发觉自己躺在黄花梨木雕花海棠架子床上,床头边有座半人高的漆红多宝柜,一面镶着西洋镜子的梳妆台摆放在窗边,窗外有棵树,才发出嫩芽。

  咦!她睡了一天吗?看这天色要近午了,日头高挂,而他们是申时一刻进城,显然是昨天的事。

  唉,她可真能睡,幸好上头无公婆,不然真成了懒媳妇。

  温颜看着外头高挂天空的日头,暗暗有些愧意,身为人家的妻子她太颓废了,根本是个欺压丈夫的恶婆娘。

  她拢了拢发丝掀被下床,脚一落地,忽然觉得被子的花色很眼熟,这不是放在马车上的那一条吗?新宅子没被褥不成……

  这还真被料到了,男人办事真有些粗心大意,当初风震恶让人买宅子时只说了一句最好附家什,太旧的不要,死过人的也不要,半新不旧可,旧的东西质料若是不差也可留,其他衣物类、旧帘子、桌巾什么的全都扔。

  那位同窗性子很直,以为只要家什,别人用过的旧物全都不要,因此老翰林告老还乡留下的枕头、棉被、床帷、布幔等一律送往慈幼院,就留下什么都缺的空宅子,等新主人重新布置。

  这是一处非常清幽的江南林园式三进院,一进院是门房、下人房和招待客人的会客厅,以及煮点小食的茶水居。

  二进院是正堂、书房、男主人寝室,东边三间厢房可做客房,右边两暗一明是近侍侍候主人时所用。

  最后的三进院是后院,也是占地最大的院子,除了女眷的绣楼、闺阁外,还有一座花园和人工挖掘的小湖,面积不大却可行舟,湖中养了鱼、种了荷花,岸边植柳三、五株。

  不过风震恶看了不满意,他觉得夫妻分房睡不合理,因此打算春阐后再大肆改建,小湖要再挖宽、挖深些,湖中央弄座小岛,小岛上植花种树,盖间冬暖夏凉的木屋,搭座活动式桥梁,平日不用时可收起,需要的时候再放下。

  当然,改建的大方向还是要由娘子决定,她满意才是最重要,毕竟银子在她手上,她要不同意也盖不成。

  「你这屋子是怎么一回事,为何什么东西也没有。」要不是打扫得很干净,都要以为是鬼屋了。

  面有怒色的温颜在书房中找到风震恶,他正弯着腰搬书,将箱笼内的书册全放上书柜,他已完成了三排。

  「娘子,你来得正好,我刚想和你提这件事,一早我把宅子的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,缺了不少摆件和日常用品,一会儿我们去饭馆用个膳,以后把缺的物件买齐。」真的缺太多,连他看了都深觉不可思议,他们是要住下来,不是买了再转手好赚一笔。

  「你不是说交给你没问题,我只管享少奶奶的福,你会把一切都打点好。」温颜头一次这么生气,火都冒到头顶了,觉得男人的话不可听信,他们只会把事情越搞越糟。

  一睁开眼,感觉还不错,天气晴朗、风光明媚,鸟儿在枝头互啄羽毛,真是人生一大乐事,可是一看到盖了好些天都有些霉味的被子,心口就不对劲了。

  想喝水,没水也就算了,连壶、茶杯也不见了,净面用的架子、盆子、布巾有原物的印痕在,实物一样俱无。

  她想应该没下人烧水,凡事得亲力亲为,就到了厨房想升火煮茶,但是到了一看,她整个人震惊不已,这是遭贼了吗?灶口的两口大铁锅被人撬走了,别说一根柴,所有的锅碗瓢盆、筷子和铲子也不翼而飞,别提油盐等调料。

  搬家搬得这么彻底还真少见,怎么不连砖瓦一起拆了,要是成了一片空地倒好些,原地重建自己想要的宅子,也省得被这乱七八糟的作法气个半死,花了银子找罪受。

  「别气、别气,气坏了身子我心疼,其实仔细一听也不算太差,我们俩都是有主见的人,不喜欢太陈腐,太过流俗的物件,整个宅子都搬光了才好放你我喜爱之物,不用头疼厌恶之物往哪搁。」他说得头头是道。

  温颜想了想,气消了一半,却还是蹶嘴道:「又得花银子了。」

  「反正你不是还想买铺子做生意吗?这两天我先陪你逛逛京城,买齐了我们缺的,顺便看看哪里有合适的铺子,若你瞧价钱可行就买下来,娘子做主,我给你当跑腿的。」他谦卑再谦卑,哄娘子展欢颜。

  「你不用看书了?」他是来考试的,而非游手好闲。

  风震恶自信一笑,「只要根基紮得深,不用临时抱佛脚,也就几日光景,影响不大。」

  「好吧!那就从最基本的棉被和米粮买起,鱼、肉、菜蔬和碗筷……对了,两口大铁锅和一口小锅,我得列张单子,不然哪记得住……」

  到京城头几天,风震恶两口子没有急着去贡院看考场,而是坐着马车大采购,东市买布料、西市买粮食、南市打铁铺、北市人牙子,总之忙得不可开交,几乎足不沾地。

  等到布置得差不多了,人也累垮了,一动也不肯动,一张罗汉榻两边躺人,一个面向上躺成面条状,一个四肢大张,趴得像只青蛙,没人开口说一句话,因为累到没力气。

  「谁做饭?」她已经动不了。

  「……郭家的。」应该姓郭。

  「郭家的?」她想了好久才想起是刚买的下人。两户人家共十名下人,实在多了。

  原本他们想买的是壮劳力,好在家里做事,原先看上姓郭的一家人,父母都很年轻,不到四十,三子一女分别是十八、十六、十二、十岁,六个人五十两很便宜,男的当管家,女的管厨房,老大干粗活,老二是小厮,小儿子当跑腿,十二岁的女儿清洗、打扫。

  谁知另一户姓赵,父亲病了,母亲体弱,一儿一女骨瘦如柴,一副快驾鹤西归的样子,人牙子不想亏本,十两银子当添头随便卖,风震恶二话不说就要了,还讨价还价降到八两。

  反正家里什么都不多,药草最多,娘子懂医术,还养不回来吗?顶多花几天功夫多搭建几间下人房安顿人手,没损失什么,还有赚到的感觉。

  「我吃不下。」没胃口。

  风震恶不同意,柔声劝说:「回来时我就吩咐下去了,煮点粥,加些火腿,你喝点垫垫胃。」

  温颜有气无力的点头,她没想过逛街购物比练功累,她在林子里跳来跳去也就流了一身汗,泡泡热水梳洗一番全身舒畅,可走了一天只是买买买,竟然脚疫手麻,浑身疫痛,没一处不疫软得想造反,一动就疫到骨头里了。

  其实泡个热水澡再用银针疏理筋脉,疫痛很快就舒缓了,可是她累到只想躺平,不肯移动,只好继续受罪,等待从头到脚的疫早日过去。

  「姑爷、姑娘,粥已经煮好了……」刚来的郭家的还有点不适应,战战兢兢嗫嚅道,她不懂家里的规矩,也不知道家中成员有哪些人,故而跟着铁头喊,而两位主子也没纠正。

  「放着就好,一会儿我们就用。」风震恶较重体面,他坐得端正,才让下人进屋。

  「是。」郭家的把粥放在桌上,脚步放轻倒着出屋,没惊动快要睡着的女主人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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